第 14 章 第 14 章
唐岚离开画师的身体后,灵魂也随着本身沉睡下去。
梦魇一个接着一个,不停把他沉溺在梦的海洋里。
他在梦里,感受着金毛狗的情绪,内心却没有丝毫动摇。
这份不甘、痛苦、急切以及仇恨的情绪,根本不是他的。
再加上,狗妖种下什么因,就要做好接受果的准备。
他心里惆怅,等有空,就把妖丹给那个小女孩吧。
毕竟是别人家的东西,私自昧下总归不好。
等醒过来时,时间已过去三天了。
他动了动手指,坐了起来。
诧异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一大半,疼痛也减去好些许。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药。
身下的床单和身上的被子从混有消毒水气味的白色变成湛蓝色。
身边的床头柜摆着几件新制成的衣裳,衣衫上面是金毛狗的妖丹。
环顾四周
屋内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,整个房间为中式风和现代风的结合体。有沙发,有书架,还摆着小盆栽。全是木质材料,油漆掩盖它本身,猜不出是什么木头。
这,是在哪?
唐岚头脑还没从梦中醒来,昏沉沉的,他记得,他把自己洗干净后放到床上了啊?怎么一醒来就换了个地方?
“你醒了?”短打服装的男子端着一些饭菜和药走过来。
唐岚抬头看向他。
这男子长得不错,五官之间比例算是上等的了。可一到那比较方正的脸部轮廓,就显得有一些呆憨。
视线下移,短打利索的道服。
这个穿着他知道。
是天山门的外门弟子的打扮。
唐岚:“嗯,”
“楚师叔等下就过来,先吃点饭,你都昏迷三天了。”
说完,男子将饭菜放在桌子上,眼神示意他,
“你能起来吗?”
唐岚活动下手脚,不是很疼,能忍过去,便撑着床沿翻身下床,用行动告知他。
男子见他神色不变走下来,放下心来。
他将菜盘里的白粥放在桌上,上面还点缀着一些黑绿色的榨菜,唐岚看着就没有食欲。
“那你先吃,我先走了,要是有事,就打我电话。”
男子内袖袋子里掏出手机,白白黄黄嵌上晶石的手机壳,说真的又土又渣。男子到不在意,或者是并不知道款式早已脱离大众了。他点开微/信,问道:“扫码不?”
在古色古香的室内,听到现代用词,唐岚有点恍惚:“你是?”
男子拍打自己的头,恍然大悟,“哎,你看我这记性,都忘了介绍。我是天河,天山门第一百二十五代门外弟子。”
“天山门?”唐岚露出疑惑不解的样子。
天河一呆,没想到他会这样问,“师叔没有告诉你吗?”
摇头,“并没有。”
天河笑道,“那等下让师叔和你说吧。”
等他出门,唐岚才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勺子,吃了起来。
菜品寡淡无味,全是素食,没有上次吃过的烤鸡——差别太大,完全没胃口了。
“醒了?”
唐岚抬头。
秦楚从门口走了进来,他身穿宽大蓝纹道服,绘制金绣画的腰带勾勒出苍劲有力的腰身,腰带上还挂着红色玉珏,跨过台阶是,道袍在空中飘逸出浪花的弧度美,若不是短发招摇着自己的存在感,唐岚差点以为是一个从画中走过来的人儿。
收回眼神,唐岚闷闷不乐,“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?”而且还是在他昏睡的情况下。
也许是一起战斗过的交情,秦楚没有第一次见面的严谨。
他跨坐在凳子上,给两人各自倒了两杯茶,啜了一口跟他解释原由,“你身上的毒还没解,又身受重伤,不把你带回师门,小命都没了。”
唐岚怔忪,没想到会这么严重。
差一点,他就要失去一具身体了?
唐岚后怕,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,“谢了。”
秦楚面色尴尬,他煽动双唇,那句,你认不认识画师他如何都说不出来。
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,问出来就是在难为唐岚。若不是真的,那他真的无地自容了。
还是过一阵子,验证事情属实再办为妙。
可是、画师......轻薄了好友的身子啊。——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事情了。
秦楚满脸纠结。
唐岚见他神色不对,吞吞吐吐犹豫不决,说话也不爽快,就问,“你要说什么吗?”
秦楚选择闭上嘴,倘若直接这么与他说了,这个笔直的男人约莫不会吓到怀疑人生吧?
秦楚撇开眸子,换了话题。
“其实我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,你不必谢我。最近你就在天山门养伤,哪里都不要去,解药拿出来的手续复杂,你得等一段时间。”
“那我学校?”唐岚皱着脸,一直请假,辅导员不杀了他才怪。
秦楚:“这个你不用太担心,我帮你请了假。”
唐岚眼睛一亮,激动起来,手指下意识互相摩挲,这......不要读书了?又可以过咸鱼生活了?
可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心情犹如坐上落谷的过山车,呼地往下翻转。
“天河的专业和你一样,他可以帮你补课。”
唐岚恹恹地,刚挑上去的眉毛又落到原来的位置。
他没好气咕哝,“道士也要上大学”
秦楚淡笑,为他的猜测感到不可思议,“怎么不用?我们下山都需要走正规手续进入工作单位,没有文凭通过不了考核呢。没你想得那么与世无争。”
唐岚咂舌,原来道士也需要高学历啊?这社会太难了。
“你在这好好休养,记住,在这门内不要去太接触除天河之外的人。”
他的神色太过于正经,甚至带点警告。
唐岚咽回嘴边的话,看着他身型比三日前单薄不少,他莫名说不出拒绝的话。
窗外阳光正好,唐岚没睡多久就起来了。
天山门景色很好,灵气丰富,隔绝于世。若不出去逛逛,实属浪费。
思及如此,唐岚套上旁边的便服,就走出去。
外门弟子住所落处位置并不是很好,离练武场比较近,道士打架炸符的声音连绵不绝,吵得人心烦。
唐岚每天被吵着吵着,兴趣便被吵起来了,即兴来了,不去看看着实可惜。
等大跨步走进,已经有一群人在武场中间了。
唐岚翘首凝望,嘿,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凑在一块去了,还有一个他认识的人——天河。
这就怪了。
他曾经用方冉的壳子潜伏在这里过,别看天山门现代化的东西挺多的,那根深蒂固的老旧思想一点都没有受到现代核心主义的影响,封建残留一抓一大把。
什么外门弟子不能对内门弟子不尊重啊、一切资源以内门弟子优先啊。
两者一比,活脱脱就是亲生的和捡来的。
这两个身份的人能和平相处?
唐岚付之一笑,怎么可能。
距离由远及近,等他躇足下来,便听到了吵架声,才眯着眼睛,不出所料。
那是一个内门弟子和两个外门弟子。除去天河。内门弟子神情孤傲,头上有金色额饰在太阳底下光辉灿烂,衬托出他那高挑上翘的眼睛,傲气十足。
那外门弟子就简约很多,剪得利索的黑发,神情带着股倔强,眉间暴躁地拢起来,这带着大学的青涩气质,与这道门内的人格格不入。
“这场所明明就是我们先申请下来的,你们怎么可以横抢硬夺?”莫海拉挥开天河阻挡的手,脸都憋红了,眼睛执拗地看着他们。,恨不能将面前的人给吞下去。
“这场所,给你们也是暴殄天物,”
金顺杨没有用正眼看过莫海,就算眼角不小心瞄到,眼神也是带着些许的鄙夷。他用想当然的语气说,“我们好歹是物尽其用了。”
“哼,若是给他们,我还理当相让,”
莫海用手指示远处冷漠视之的一群内门弟子,眼睛不断在金顺杨的蓝纹长袍扫视,讥笑,“你?就是个占着茅/坑不拉/屎的。”
“你!”金顺杨这次没有眼睛抬到天上去了,第一次正眼看过来。他还是初次见有天山门弟子口出如此粗俗的话,怎能不震惊。
“我怎么?”莫海眼神一转,话语开始咄咄逼人起来,“嫌我话难听?那也没办法,你只配用这些词!”
眼见着两人快一言不合地打了起来,天河那还坐得住?
“莫海,”天河急的满身是汗,抱住他的手臂,讪笑看着金顺杨,“金师兄,莫海、莫海只是过于心直口快,没有别的意思,你不要和他太过于计较。”
“心直口快?”
顺着天河给的梯子,金顺杨的脸上缓和不少,他开口教训道,
“那你得好好教导一下你的莫海师兄了,今日冲撞我也就罢了,要是其他师兄,肯定不会善罢甘休。罢了,今天你把场地让给我,我也不责备你们了。”
太不要脸了。
莫海气得牙痒痒,哪还忍得下去?
他在俗世好歹也是个天之骄子,一到这天山门,却得处处相让,怎么不让他气恼?
他将抱着自己手的天河推开,反唇相讥,“场地我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让给你,你有本事和我打一场,我若是输了,随你怎么处置。”
他怒火上头,没有看到即将摔倒的好友。
天河没有防备,脚下一踉跄,朝背后栽过去。
这时,唐岚已经走近。赶忙从后面托住后倒的天河,面带关心地问:“你还好吗?”
天河回头看,头上留下豆大的汗,惊慌都快从眼睛里噗地跑出来了。
“好!来......”......就来。
与之同时出声的金顺杨一看到来者是何人时,顿住了。
周围人的眼光也顺着他的目光刷刷看向唐岚。
尤其是内门弟子,眼睛多了一层浓厚的审视。
下一刻,众人抵耳相传,窃窃私语。
站立边缘的唐岚神色一凝,总觉得他们是在说......自己?
他运起灵气附着于耳边,模糊的声音清晰起来。
“这就是楚师叔带回来的男人?”
“你消息落伍了,这是楚师叔想收做徒弟的人!”
“楚师叔的徒弟?!就这资质,也太,”有人斟酌半天,没想出恰当的词,只能憋出一句,“不合规矩。”
“可不是?当初闹得那么大,楚师叔还进了煞气阵,呆了整整三天!”
“天!三天?这得多大的面子。”
唐岚满脑子雾水。
煞气阵?这是哪里?秦楚去了那个地方怎么就是给足我面子?
唐岚的脑容量有点不够用了。
而此刻,背对着唐岚的莫海并不知道发生什么,以为金顺杨怕了自己,得意起来,滔滔不绝地怼起金顺杨来。“怎么?害怕了?”
那阳刚有棱有角的粗眉往上扬,大笑,“外门弟子怎么了?就算我资质再差,也比你这个仗着天赋的人来得强!”
“呸,比就比!”回过神来,金顺杨翻了个白眼,拔出腰间的剑,不屑一顾地说。
说不过,那就打得他服了为止。
两人之间一触即发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
唐岚对天河轻声问道。
唐岚没有听到前半部分,他走近,两人已经吵的不可开交了。
“没什么。”天河神色有点古怪,迟疑一下,才带着着急推搡他,说,“你、你怎么到这里来了?快和我回去。”
“等等,先看看再说。”唐岚根本就不了解现在的情况,稀里糊涂的,哪里愿意回去。
天河站在一旁,只能紧张看着周围的人,坐立难安。
幸而,大家没说什么话,而是移开视线,看向处于擂台上方的两人。
擂台上方?
天河片刻才想到自己是来拉架的,没料到没拉成,还会出了唐岚这个变数。
这下,自己目的没达到,还可能受到楚师叔的责骂。
他的脸色糟糕起来。
台上已经打得天昏地暗,莫海从一开始处于劣势,到后面压制金顺杨,他的每一个招式,都与天山门门内弟子有所不同,但发挥出的力量,远远超出金顺杨,打得他无从招架。
整个打斗场面,激起大部分外门弟子热血沸腾。
独独天河的表情与他人不一样,
见他急的如热锅里的蚂蚁,唐岚莫名其妙,“这不是快要赢了吗?你慌什么?”
天河苦笑,“你不懂。”
又是他不懂。
怎么自从来了天山门,不懂的事情就变多了呢?
“又不是伤其性命,点到为止,何必着急。”
天河沉默。
唐岚蹙眉。
算了,这只是普通比拼而已,何必紧张呢?
思来想去,都弄不明白天河在想些什么的唐岚,不再花时间理会他,他开始观看起这场精彩的斗法。
眼底有什么在苏醒过来。
原来,资质差的提升空间这么大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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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魇一个接着一个,不停把他沉溺在梦的海洋里。
他在梦里,感受着金毛狗的情绪,内心却没有丝毫动摇。
这份不甘、痛苦、急切以及仇恨的情绪,根本不是他的。
再加上,狗妖种下什么因,就要做好接受果的准备。
他心里惆怅,等有空,就把妖丹给那个小女孩吧。
毕竟是别人家的东西,私自昧下总归不好。
等醒过来时,时间已过去三天了。
他动了动手指,坐了起来。
诧异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一大半,疼痛也减去好些许。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药。
身下的床单和身上的被子从混有消毒水气味的白色变成湛蓝色。
身边的床头柜摆着几件新制成的衣裳,衣衫上面是金毛狗的妖丹。
环顾四周
屋内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,整个房间为中式风和现代风的结合体。有沙发,有书架,还摆着小盆栽。全是木质材料,油漆掩盖它本身,猜不出是什么木头。
这,是在哪?
唐岚头脑还没从梦中醒来,昏沉沉的,他记得,他把自己洗干净后放到床上了啊?怎么一醒来就换了个地方?
“你醒了?”短打服装的男子端着一些饭菜和药走过来。
唐岚抬头看向他。
这男子长得不错,五官之间比例算是上等的了。可一到那比较方正的脸部轮廓,就显得有一些呆憨。
视线下移,短打利索的道服。
这个穿着他知道。
是天山门的外门弟子的打扮。
唐岚:“嗯,”
“楚师叔等下就过来,先吃点饭,你都昏迷三天了。”
说完,男子将饭菜放在桌子上,眼神示意他,
“你能起来吗?”
唐岚活动下手脚,不是很疼,能忍过去,便撑着床沿翻身下床,用行动告知他。
男子见他神色不变走下来,放下心来。
他将菜盘里的白粥放在桌上,上面还点缀着一些黑绿色的榨菜,唐岚看着就没有食欲。
“那你先吃,我先走了,要是有事,就打我电话。”
男子内袖袋子里掏出手机,白白黄黄嵌上晶石的手机壳,说真的又土又渣。男子到不在意,或者是并不知道款式早已脱离大众了。他点开微/信,问道:“扫码不?”
在古色古香的室内,听到现代用词,唐岚有点恍惚:“你是?”
男子拍打自己的头,恍然大悟,“哎,你看我这记性,都忘了介绍。我是天河,天山门第一百二十五代门外弟子。”
“天山门?”唐岚露出疑惑不解的样子。
天河一呆,没想到他会这样问,“师叔没有告诉你吗?”
摇头,“并没有。”
天河笑道,“那等下让师叔和你说吧。”
等他出门,唐岚才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勺子,吃了起来。
菜品寡淡无味,全是素食,没有上次吃过的烤鸡——差别太大,完全没胃口了。
“醒了?”
唐岚抬头。
秦楚从门口走了进来,他身穿宽大蓝纹道服,绘制金绣画的腰带勾勒出苍劲有力的腰身,腰带上还挂着红色玉珏,跨过台阶是,道袍在空中飘逸出浪花的弧度美,若不是短发招摇着自己的存在感,唐岚差点以为是一个从画中走过来的人儿。
收回眼神,唐岚闷闷不乐,“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?”而且还是在他昏睡的情况下。
也许是一起战斗过的交情,秦楚没有第一次见面的严谨。
他跨坐在凳子上,给两人各自倒了两杯茶,啜了一口跟他解释原由,“你身上的毒还没解,又身受重伤,不把你带回师门,小命都没了。”
唐岚怔忪,没想到会这么严重。
差一点,他就要失去一具身体了?
唐岚后怕,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,“谢了。”
秦楚面色尴尬,他煽动双唇,那句,你认不认识画师他如何都说不出来。
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,问出来就是在难为唐岚。若不是真的,那他真的无地自容了。
还是过一阵子,验证事情属实再办为妙。
可是、画师......轻薄了好友的身子啊。——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事情了。
秦楚满脸纠结。
唐岚见他神色不对,吞吞吐吐犹豫不决,说话也不爽快,就问,“你要说什么吗?”
秦楚选择闭上嘴,倘若直接这么与他说了,这个笔直的男人约莫不会吓到怀疑人生吧?
秦楚撇开眸子,换了话题。
“其实我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,你不必谢我。最近你就在天山门养伤,哪里都不要去,解药拿出来的手续复杂,你得等一段时间。”
“那我学校?”唐岚皱着脸,一直请假,辅导员不杀了他才怪。
秦楚:“这个你不用太担心,我帮你请了假。”
唐岚眼睛一亮,激动起来,手指下意识互相摩挲,这......不要读书了?又可以过咸鱼生活了?
可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心情犹如坐上落谷的过山车,呼地往下翻转。
“天河的专业和你一样,他可以帮你补课。”
唐岚恹恹地,刚挑上去的眉毛又落到原来的位置。
他没好气咕哝,“道士也要上大学”
秦楚淡笑,为他的猜测感到不可思议,“怎么不用?我们下山都需要走正规手续进入工作单位,没有文凭通过不了考核呢。没你想得那么与世无争。”
唐岚咂舌,原来道士也需要高学历啊?这社会太难了。
“你在这好好休养,记住,在这门内不要去太接触除天河之外的人。”
他的神色太过于正经,甚至带点警告。
唐岚咽回嘴边的话,看着他身型比三日前单薄不少,他莫名说不出拒绝的话。
窗外阳光正好,唐岚没睡多久就起来了。
天山门景色很好,灵气丰富,隔绝于世。若不出去逛逛,实属浪费。
思及如此,唐岚套上旁边的便服,就走出去。
外门弟子住所落处位置并不是很好,离练武场比较近,道士打架炸符的声音连绵不绝,吵得人心烦。
唐岚每天被吵着吵着,兴趣便被吵起来了,即兴来了,不去看看着实可惜。
等大跨步走进,已经有一群人在武场中间了。
唐岚翘首凝望,嘿,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凑在一块去了,还有一个他认识的人——天河。
这就怪了。
他曾经用方冉的壳子潜伏在这里过,别看天山门现代化的东西挺多的,那根深蒂固的老旧思想一点都没有受到现代核心主义的影响,封建残留一抓一大把。
什么外门弟子不能对内门弟子不尊重啊、一切资源以内门弟子优先啊。
两者一比,活脱脱就是亲生的和捡来的。
这两个身份的人能和平相处?
唐岚付之一笑,怎么可能。
距离由远及近,等他躇足下来,便听到了吵架声,才眯着眼睛,不出所料。
那是一个内门弟子和两个外门弟子。除去天河。内门弟子神情孤傲,头上有金色额饰在太阳底下光辉灿烂,衬托出他那高挑上翘的眼睛,傲气十足。
那外门弟子就简约很多,剪得利索的黑发,神情带着股倔强,眉间暴躁地拢起来,这带着大学的青涩气质,与这道门内的人格格不入。
“这场所明明就是我们先申请下来的,你们怎么可以横抢硬夺?”莫海拉挥开天河阻挡的手,脸都憋红了,眼睛执拗地看着他们。,恨不能将面前的人给吞下去。
“这场所,给你们也是暴殄天物,”
金顺杨没有用正眼看过莫海,就算眼角不小心瞄到,眼神也是带着些许的鄙夷。他用想当然的语气说,“我们好歹是物尽其用了。”
“哼,若是给他们,我还理当相让,”
莫海用手指示远处冷漠视之的一群内门弟子,眼睛不断在金顺杨的蓝纹长袍扫视,讥笑,“你?就是个占着茅/坑不拉/屎的。”
“你!”金顺杨这次没有眼睛抬到天上去了,第一次正眼看过来。他还是初次见有天山门弟子口出如此粗俗的话,怎能不震惊。
“我怎么?”莫海眼神一转,话语开始咄咄逼人起来,“嫌我话难听?那也没办法,你只配用这些词!”
眼见着两人快一言不合地打了起来,天河那还坐得住?
“莫海,”天河急的满身是汗,抱住他的手臂,讪笑看着金顺杨,“金师兄,莫海、莫海只是过于心直口快,没有别的意思,你不要和他太过于计较。”
“心直口快?”
顺着天河给的梯子,金顺杨的脸上缓和不少,他开口教训道,
“那你得好好教导一下你的莫海师兄了,今日冲撞我也就罢了,要是其他师兄,肯定不会善罢甘休。罢了,今天你把场地让给我,我也不责备你们了。”
太不要脸了。
莫海气得牙痒痒,哪还忍得下去?
他在俗世好歹也是个天之骄子,一到这天山门,却得处处相让,怎么不让他气恼?
他将抱着自己手的天河推开,反唇相讥,“场地我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让给你,你有本事和我打一场,我若是输了,随你怎么处置。”
他怒火上头,没有看到即将摔倒的好友。
天河没有防备,脚下一踉跄,朝背后栽过去。
这时,唐岚已经走近。赶忙从后面托住后倒的天河,面带关心地问:“你还好吗?”
天河回头看,头上留下豆大的汗,惊慌都快从眼睛里噗地跑出来了。
“好!来......”......就来。
与之同时出声的金顺杨一看到来者是何人时,顿住了。
周围人的眼光也顺着他的目光刷刷看向唐岚。
尤其是内门弟子,眼睛多了一层浓厚的审视。
下一刻,众人抵耳相传,窃窃私语。
站立边缘的唐岚神色一凝,总觉得他们是在说......自己?
他运起灵气附着于耳边,模糊的声音清晰起来。
“这就是楚师叔带回来的男人?”
“你消息落伍了,这是楚师叔想收做徒弟的人!”
“楚师叔的徒弟?!就这资质,也太,”有人斟酌半天,没想出恰当的词,只能憋出一句,“不合规矩。”
“可不是?当初闹得那么大,楚师叔还进了煞气阵,呆了整整三天!”
“天!三天?这得多大的面子。”
唐岚满脑子雾水。
煞气阵?这是哪里?秦楚去了那个地方怎么就是给足我面子?
唐岚的脑容量有点不够用了。
而此刻,背对着唐岚的莫海并不知道发生什么,以为金顺杨怕了自己,得意起来,滔滔不绝地怼起金顺杨来。“怎么?害怕了?”
那阳刚有棱有角的粗眉往上扬,大笑,“外门弟子怎么了?就算我资质再差,也比你这个仗着天赋的人来得强!”
“呸,比就比!”回过神来,金顺杨翻了个白眼,拔出腰间的剑,不屑一顾地说。
说不过,那就打得他服了为止。
两人之间一触即发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
唐岚对天河轻声问道。
唐岚没有听到前半部分,他走近,两人已经吵的不可开交了。
“没什么。”天河神色有点古怪,迟疑一下,才带着着急推搡他,说,“你、你怎么到这里来了?快和我回去。”
“等等,先看看再说。”唐岚根本就不了解现在的情况,稀里糊涂的,哪里愿意回去。
天河站在一旁,只能紧张看着周围的人,坐立难安。
幸而,大家没说什么话,而是移开视线,看向处于擂台上方的两人。
擂台上方?
天河片刻才想到自己是来拉架的,没料到没拉成,还会出了唐岚这个变数。
这下,自己目的没达到,还可能受到楚师叔的责骂。
他的脸色糟糕起来。
台上已经打得天昏地暗,莫海从一开始处于劣势,到后面压制金顺杨,他的每一个招式,都与天山门门内弟子有所不同,但发挥出的力量,远远超出金顺杨,打得他无从招架。
整个打斗场面,激起大部分外门弟子热血沸腾。
独独天河的表情与他人不一样,
见他急的如热锅里的蚂蚁,唐岚莫名其妙,“这不是快要赢了吗?你慌什么?”
天河苦笑,“你不懂。”
又是他不懂。
怎么自从来了天山门,不懂的事情就变多了呢?
“又不是伤其性命,点到为止,何必着急。”
天河沉默。
唐岚蹙眉。
算了,这只是普通比拼而已,何必紧张呢?
思来想去,都弄不明白天河在想些什么的唐岚,不再花时间理会他,他开始观看起这场精彩的斗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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